太常寺少卿李钟峨
63岁(1725年)转任太常寺少卿,掌礼乐社稷宗庙仪礼之事。李钟峨在翰林院,一向是掌教化的,对培养人才、选拔人才之事十分关心。任太常寺少卿,仍关心培养人才、选拔人才的大事。
翰林院的庶常馆是进一步培养人才的机构。到庶常馆学习的庶吉士,在康熙时代,按省的大小简选,这样各省都有进士,入庶常馆深造。雍正当皇帝改变由各省简选为大臣保举,于是出现弊端,有些省进庶常馆学习的多,有些没有。他上疏雍正,请改保举为各省简选,使边远省份的进士也有进一步学习的机会。本来是正确的建议,在一次廷议上,却被隆科多等人否定。到乾隆元年(1736年)这种弊病越来越严重时,御史程盛修又一次上疏,说:“翰林地居清要,欲得通材,务端始进。自保举例行,而呈身识面广开请托之门,额手弹冠,最便空疏之辈,宜亟停止。”乾隆三年(1738年)才停止保举,仍由各省简选。(见《选举三》、《清史稿》十二)
雍正打击排斥康熙所重用的一批文武大臣,李钟峨的正确主张,得不到实现,眼看国事日非,内部越来越混乱。李钟峨决定离开京城,回到边远的大山区通江。雍正对李钟峨本来就看不顺眼,但对他的多次请求却又迟迟不予批准。一次雍正看见李钟峨说:“爱卿,你想回家,给你出个对子,对上了就批,否则不予批准。”李钟峨说:“请圣上出吧!”雍正想在李钟峨面前炫耀自己的才学,并不是要批准他的请求,说:“十口心思,思乡,思家,思父母”李钟峨随口答道:“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王。”说罢就拜跪在地,雍正嫉才,批准了李钟峨的请求。
李钟峨在翰林院二十二年,官由八品升四品,曾任“三朝实录”、“方舆路程”、“国史分韵近体唐诗”、“一统志”等馆的编修工作,为国家选拔人才,培养人才,为编史修志作出了重大贡献。
李钟峨对自己要求很严。二十多年家庭起了重大变化:兄李钟壁中四川丁卯科举人,任广西平南知县,后由知县升任刑部督捕司主事,妻雷氏封孺人,子李昱、侄李乔考中举人,侄李夏考中丁酉科副榜,侄李升、李弼、孙李其椅入国学读书。真是光耀一门,不甚显赫了。然而这样的家庭出现了新的矛盾,如果不严于律己,就可能成为一方之霸,草菅人命,鱼肉下民,走向反面。这种新的矛盾在李翰林家已明显地表露了出来。九浴溪李家与王家本系世交,情同手足,李姓的姑娘与王姓联姻,王姓的的姑娘与李姓联姻,几代人都和睦相处。可是李绅倚仗势力,争夺边界,为了一堵墙,两家发生了纠纷。胆小怕事的县官不便解决,事情就闹到李钟峨那里去了。李绅给他叔父写信谈到与王家争边界的事,在信后附了一首诗:“水绿石青景色幽,前人置下好田畴,而今王氏来争界,竟说石墙为他修。”李绅写信的目的想得到李钟峨的支持,有了这个大红伞,无理成了有理,王家不输也得服输。可是眼明心亮的李钟峨看到了问题的实质,认识到处理好这种新矛盾的重要性,写了一首诗作回答:“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几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那见当年秦始皇。”李绅看了诗,感到叔父站得高,看得远,认识到了和睦邻里的重要,让了边界,向王家承认了错误。从此李王两家仍归旧好。这看起来是件小事,但对名门巨族的翰林府第,却有很大的教育意义,他要求子侄严于律己,遇事抱吃亏态度,团结乡邻,决不能因为自己供职翰林院,就任所欲为,称霸一方。在李钟峨的教育下,翰林府的人对群众的态度较为和蔼。
关心家乡的编史修志工作。李钟峨任《大清一统志》编修,主编《盛京志》。全国各地的“方志”,都荟萃在翰林院,李钟峨见了这些珍贵史料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四川有三大史学家的著作,早就遗失,但在翰林院还保存着。李钟峨看到这些珍贵的方志著作,想到家乡人在编史修志中,遇到的困难。于是利用工作之余,抄录、整理了升奄、玉垒、方周三太史有关保宁府志的史料,初步写成《保宁府志》。这本书对川北从事方志研究的人来说,是一颗在暗室里的明珠,有了它,大大弥补了历史上的空白,给川北地区的方志学,带来了光彩。四川盐亭史学工作者陈书看了《保宁府志》不禁感慨地写道:“设令吾蜀州郡各有人焉在京,人各录其本郡一,二册以归,则是书(指三太史著作)纵不能全蓄于一家,犹得散见于三蜀。无如吾蜀居京师者既落落,而遇是书者又未必如吾两人同志。而吾两人卒不能谋佣写之资,使此书完璧以归蜀也,可胜慨哉。”社会上一些人只重视物质财富的珍藏,不注意精神财富的珍藏,致使大批精神财富遗失。李钟峨热爱边远山区的家乡,为家乡抢救珍贵史料,这一难能可贵的行为,只有了解史料重大价值的人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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