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劝学赋”源自巴中市平昌县,根据李英文家藏手抄本整理。

一、原文

夫教以长善,学原复初。徒弋科名,固无大志。但生盛世,何乃穷居。则披圣谟之洋洋,五车欲富;而沐 皇思之荡荡,三略宜储。试问赐来青衿紫袍,岂其胸无卷轴?且看选去金堂玉马,总缘腹有诗书。金鉴高悬,千秋得失非虚也,玉壶朗照,咫只云霓岂幻诸。盖酋轩不弃无瑕之玉,而风云只化有鳞之鱼。是以学贵欲其沉潜;而志尤欲其弘毅。鹏程万里,壮夫顾盼而自雄;云路三千,兼人慷慨而勿畏。文章可以傲命,有志竟成;人力可以回天,无恒奚贵。摘梅花以细嚼,久之而片片生香;煮野菜以时咀,淡焉而根根有味。苦已尽而自然甜来;大可成而何辞小费。此千年化石,亦克有终;而九似(仞)亏山,殊觉无谓。尔乃近瞻我党之同人,共沐当朝之雅化。不思文章为真,漫谓功名可假。非少小而犹童心已,老大而甘为人下。有时药石提心,昏似醉以方苏,无奈睡魔缠来,事大天而亦罢。混去若许净几明窗,偷过无数寒冬暑夏。只思自在于清闲,尚何庶几于夙夜。迨至功未成而身老,悔既晚而力亚。能勿父兄见之而生嗔,乡党嘲之而若骂。然则士各有志,人孰无心?自为善地,莫误光阴。常须提起精神十分,爽陪黄卷;休教放到良心一点,闷对青灯。书从大意讲来,句句剥枣(见核),文心以细推出,字字披沙炼金。看几句得意诗书,闲暇再来理会,读几篇赏心文字,寝食常去沉吟。研穷久而满腔是理,涵养熟而通体皆灵。自然品出南宫之选,行见人归西汉之林。果其志能久而勿懈,神以传醒而不迷。身家累人,雄发下帷之憾;睡魔囚我,痛引剌股之锥。勿乘闲而安其斯寝,勿藉事而任其所之。勿畏艰深,书从难解翻成悟;勿嫌平易,文到无心始见奇。总之,知立志无难,难于懒时自恕;读书有病,病在闷来不知。试思,不请诰封于二人胡为孝子,徒浮衣食于一世,枉谓男儿。语云:无志空长百岁,有钱难买少时。士志于道,日监(鉴)在兹。

注:括弧内字为纠正字。

二、翻译

教育旨在培养人的善良品质,学习是为了回归本初。如果只是为了追求科举的名利,那确实是没有远大志向。生于繁荣昌盛的时代,为何要过着贫穷的生活?应当广泛阅读圣贤的教诲,渴望学识渊博;沐浴在皇上的恩泽中,应当储备治国之策。试问那些身着青衿紫袍的显贵,难道他们胸中无才学?再看看那些拥有金堂玉马的权贵,都是因为腹有诗书。金鉴高悬,千秋的得失并非虚假;玉壶朗照,眼前的云霓难道是幻觉?因为高人不会放弃无瑕的美玉,而风云只会化为有鳞的巨鱼。因此,学习应注重深入钻研;志向更应宏伟坚毅。鹏程万里,壮志凌云的男子汉自信昂扬;云路三千,勇敢无畏的人慷慨前行。文章可以改变命运,有志者事竟成;人力可以改变天命,无恒心的人有何价值?细细品味梅花,久之则片片生香;适时咀嚼野菜,即便清淡也根根有味。苦尽甘来是自然之理;大事可成,何必计较小的付出。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最终会有结果;而堆积如山的努力,若没有目标则显得毫无意义。看看我们党的同人,共同沐浴在当代的优良风气中。不认为文章是真实的,却以为功名可以虚得。不是年少时就童心未泯,而是老大时甘愿居人之下。有时警醒自己,如醉方醒,无奈睡魔缠身,大事也只好作罢。在混乱中虚度光阴,错过了无数寒暑。只想着在清闲中自在,哪里想过夙夜匪懈。等到功业未成而身体已老,悔之晚矣而力量已衰。怎能不让父兄看到而生气,不让乡党嘲笑而责骂。然而,士各有志,人皆有心?要善于利用时间,不要虚度光阴。要时刻保持精神饱满,勤奋阅读;不要让良心有丝毫松懈,孤独面对青灯。书要理解大意,句句深入核心;文心要细致推敲,字字精炼如金。闲暇时阅读几句令人满意的诗书,再去理会其他事务;阅读几篇令人愉悦的文字,寝食之间常去沉思。深入研究久了,心中充满真理;修养成熟,全身都充满灵性。自然能脱颖而出,成为朝廷的选拔对象,最终成为西汉那样的名士。如果志向能够持久不懈,精神就能保持清醒而不迷惑。家累使人遗憾,睡魔囚禁我身,痛苦地自我激励。不要在闲暇时贪睡,不要因事而放纵自己。不要害怕艰难深奥,书从难以理解中领悟;不要嫌弃简单易懂,文到无心处才能显现奇妙。总之,立志不难,难在懒惰时自我原谅;读书有障碍,病在苦闷时不知如何应对。试想,不向天地祈求封赏,如何成为孝子?只追求衣食无忧的一生,怎配称为男儿。俗话说:无志之人空活百岁,有钱也难买回少年时光。士人追求道义,每天都在自我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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