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溪十年
一九八五年
1月1日,元旦。我没有心思过什么节。县交通局将在节后来测设公路,一大批准备工作需要做。召开了好几个会议,接连搞了三天。
1月4日,县交通局工程师谢大志一行来区测设沙溪到文胜、沙溪到王坪烈士陵园的公路,我、何光凡、江显贵全程陪同,至元月10日结束。沙溪到王坪、到文胜的路是他们这交伯任务,要修大井坝电站,从文胜乡前去还有2.5公里,两小桥,他们就不测了。这2.5公里对我们可是大事,今后修电站运送的物资太多了,我们几个轮番上阵,好话说尽,我并且保证,只要测了,我去找王明祥副县长和饶平安局长做工作,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测设结果,沙溪到王坪烈士陵园、到寨子湾大井坝电站合计16公里。
1月5日,民政局谢德仁局长打来电话,告诉省民政厅对王坪烈士陵园的几点意见:1.省上准备给15万元,维修烈士墓,指标不能突破,修路和桥的钱省交通局也已下拨。2.王坪烈士墓改称王坪烈士陵园。3.将散存的烈士坟墓迁到烈士陵园内。4.把门面修好。5.修一座烈士陈列馆,修一座能住三人的管理所。
当时我并没有去想这么点钱能否办这样多事的问题。大概是由于沙溪路和桥的问题解决了,有如释重负之感。这样就在王坪烈士陵园的修建上留下隐患,我们虽然费了不少力,结果是“顶起碓窝耍狮子,吃了力还不好看”。
1月17日,各乡乡长到沙文路领受任务。
1月21日,在我们的一再催促下,交通局派来技术人员,公路开始放线。
1月25日,沙文、沙王路开工。这两条路的指挥长当然是我,何光凡、江显贵任副指挥长。
公路开工,麻烦的事不断。除了民工口粮有以工代赈的大米解决外,炸药是一个严重问题。我们派了很多人到外面拉炸药,但供不应求,每天把人搞得焦头烂额。
2月7日,收到县交通局关于沙文路、沙王路的预算,很是失望,和自己预计的相差很大。两条路的预算太低了,沙王路每公里才6000元,沙文路才11000元,炸药才预算了26吨,觉得有必要找交通局反映。
2月11日,省交通厅陈林副厅长一行,在李县长陪同下来我区检查公路建设情况,我向他们作了汇报。
今年的春节是2月20日。那么多事,无法静下心来。22日就回到区公所。立即联系黄永魁(沙溪盐井乡人,在那里工作),希望能从金堂化肥厂买到硝酸铵。因为炸药严重不足,影响到公路施工。准备自己制一部分。
2月27日,经多次联系,黄永魁终于运来29吨硝酸铵。对于自己制炸药,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沙溪乡就险些把房子烧了,幸好没出什么事。当然,自己制炸药价格便宜,每吨才300多元,在万源去买要800多元一吨,节约了很大一部分资金。
后来县交通局看到我们自己制炸药,也和黄联系,前后拉回150多吨硝酸铵,对通江的交通建设起到很大作用。
3月11日,到县城,准备明天到达县。在县上分别到了几个局:在交通局找饶平安局长,谈了两条路预算低的问题,他有歉意,这也为以后争取几座小桥的资金打了基础。同时交通局准备派余泽到沙溪修桥。找民政局,他们曾承诺红钱办扶贫厂(后来没有落实)。
3月12日,与县水电局电力股闫登华、县农行熊林到地区水电局参加大井坝电站建修会。
这次主要是落实水电周转金,只有我们和南江参加(全地区仅有我们两处在修电站)。大约5-6人,住水电物资招待所,生活由他们安排。因为我们的设备采购已经由地区水电局作主包给了他们,当然我们有意见也没办法。
会上决定给我们小水电周转金15万元,今年只给我们8万元,明年7万。今年的钱地区扣6.8万元,用作设备订货。同时要求必须由县政府收回过去放出的小水电周转金20万元。这个问题一直是我们的一个魔咒,那些电站都是烂摊子,没一个发电的,都是好多年的陈年旧事,人都换了好多茬,贷款、财政周转金从那里还,但板子却打在我们身上,很不公平。再就是大井坝电站必须和县电网并网。
我十分失望。我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来参加会的,满以为周转金能解我的“无米之炊”。那知除了设备订货的定金,只有区区1.2万元。在会上我反复陈情、据理力争,顾科长对我好言相慰,并表示明年可以多给点。那知×××一口咬定,总共只有十五万,一分也不多给。这时我才知道×××虽无官职,但他就是主管资金的。本来电力科从领导到一般同志我们作了很多工作,让他们了解我们,同情我们。但×××就没找,出了一个大漏洞。
我们是吃亏了。南江的电站才300千瓦,今年也给了8万,我只能怪自己工作的疏忽。
后来,我和×××成了好朋友。地区小水电周转金又给我们增加了8万,共23万元。这中间我付出的艰辛是没人知道的。
3月14日回到通江。先后找了李县长、郭副县长汇报电站的事和公路的事。县上给我们的预算太低了,沙王路每公里才6000元、沙文路才11000元。李县长找了饶平安局长,最后决定统一按每公里16000元给我们计算。
3月16日,和李克明县长一起到水电局,协商并网线路和资金担保问题,因为这材料地区要见到,才能拨周转金。沙溪没有企业能为电站贷款担保,县上决定由县电力公司作为我们的担保单位。电力公司的王经理和我是初次见面,谈到担保,一脸苦笑,“我们和你们风马牛不相及,凭什么为我们担保?”后来慑于县政府的压力,“李县长的面子不能不给”,才勉强同意。达成的协议是:1、大井坝电站由电力公司担保,造成损失由沙溪区财政所负责,双方订立合同,并公正;2、大井坝电站与电力公司并网,并网后大井坝与九浴溪进出一个价;3、并网资金双方各负一半。我当场起草好协议,双方签了字。
3月18日,找农行落实贷款问题。农行给我们提出了许多苛刻条件,大部分我都忍了,但是对“收回过去县上贷出的小水电贷款20万元”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些贷款是全县过去那些烂摊子电站贷的,能到那里去收?同时,我一个区,有什么权力到别区去收什么贷款,真是荒唐透顶。后来,杨明股长大概也觉得过分,说请示行长后再说,协议终究未签成。
晚上,在水电局继续与电力公司谈并网协议。虽然李克明县长在场我们签了协议,但他们又要找我商谈,提出各种问题。我对并什么网也不感兴趣,只是地区水电局有这个要求,是周转金的硬性条件。最后我提议,这个协议只作为我们报地区争取资金之用,不作为今后实际的履行依据。以后如需履行,那时再协商。我们之间的分歧才解决了。
同时,还与农机一厂厂长初步洽谈了将来大井坝电站输水管问题,他提出愿意用钢板为我们卷,每吨要4000多元加工费(猴子大开口),我吓了一跳。
3月19日回区。一大堆烦心的事等待着我去解决,特别是雷管。因我们是自已制的炸药,县物资局不供应雷管。我找了交通局,不能解决,最后只好找李克明县长。到3月25日,终于给我们解决了5500发。我立即进城,找了县政府办公室,毕竟我才离开不久,同志之间十分要好,他们派了小车连夜帮我送回沙溪。
3月26日,利用在县城开财税会的机会,找了有关领导和交通局,给我们解决了8吨炸药和50000斤粮食,总算又缓解了一些矛盾。
4月6日,县上决定何光凡去地委党校学习两年。现在到县上复习,准备考试,秋后上学。这样一来,我的担子更重了。桥、路、电站、王坪烈士陵园一起开工。工程指挥、资金筹集、各方关系协调以及各种材料的纂写都是我一人的事。王美芳书记情况特殊,江副区长能应付好县上的开会就足够了。他多次找我抱怨,县上一开会就是通知区长参加。他这个副区长十分尴尬,有领导公开说“你们那个李区长架子才大呢,一定要县委书记、县长开会他才来吗?”我只好苦笑,误会就误会,对于个人得失我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除了工程建设外,还得管区上的日常工作。我向县上提出何光凡能否不去学习,但县上不同意。
4月10日,县委组织各区、乡的党政一把手在杜家坪党校学习10天,到20日结束。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办一些事。除交通上的外,主要是到农行解决大井坝电站的贷款问题。几乎每天上课时去点个卯,然后悄悄溜走,到农行去协商贷款的事。
关于贷款,农行给我们提了许多苛刻的条件,有的使人感到好笑。如他们提出在协议上要写上:“‘要求’县政府收回过去放出的小水电贷款”。我提出,我一个下级如何去“要求”县政府呢?他们也觉得不妥。又改为“‘协助’县政府收回过去放出的小水电贷款”,我提出这个“协助”难于操作,请问我应该如何去“协助”?他们无法回答。但是死咬住一条:地区农行说了,大井坝电站的小水电贷款,就是从原来放出的贷款中收回来,再贷给你们。
我当时有个想法,小水电周转金地区是明确了的,先把这个搞落实。农行这边把贷款协议签了,就能拿到周转金。不管什么条件,答应下来,做不到,以后慢慢说。我只好同意,走一步算一步。
后来到公证处去公证时,公证处的同志当即指出,这个协议无法公证,因为条件不公平,是乘人之危,贷款方难于作到,“你们要一个区公所去协助县政府收贷款,这太荒谬了吧”。农行在场的信贷员张口结舌,十分尴尬。
协议不能公正,我虽暗暗高兴,但问题并没有解决。我和信贷员只好又去找行长。行长改成要我们承担起收回沙溪营业所呆滞贷款20万元。这个不好拒绝,我只有满口答应。正要签字,行长又变卦了,他提出这个贷款他们实在难于发放。
我已是哭笑不得了。眼看跑了十天,却是这么个结果。我提出,你们不给贷款可以,但协议要签一个。因为地区的水电周转金要拿到手,必须要有农行贷款的协议。这个协议不作为今后贷款的依据,只作为应付上面,争取水电周转金用。行长勉强同意了这个意见。随即起草贷款协议,我在底稿上也签上了“此协议不作为今后贷款的依据,只作为应付上面,争取水电周转金用”这句话。
这个贷款协议后来送到了地区,地区水电局很高兴,认为通江很可以,把贷款搞落实了。而南江的电站农行贷款就没能落实。地区水电局把我们的“贷款协议”拿到地区财政局,作为要求发放水电周转金的要件(我以为小水电财政周转金地区水电局就能发放,那知还有地区财政局这个关口,不知又会生出什么麻烦。)。
地区农行就不同了。他们看到这个协议后,把通江农行狠狠批评了一顿。认为这个协议有那些那些地方不通(我至今也不知道有那些问题),并且作为反面教材向各县通报,还在地区银行举办的干部培训班上作为反面教材。农行领导被搞得灰头土脸,曾当面数次提起这事,认为我不应这样搞。
我也不知道这个贷款协议问题在那里,也并不想给他们惹这样大的麻烦。文件是他们起草的,他也知道这个协议是要送地区农行、地区财政局,协议条款是否符合要求,他们自己应该审查清楚。那些条条款款我也不懂。受到批评只能说他们的办事人员水平低。
我只有道谦!我倒是觉得,我们既然是同学,就应该支持工作。明明小水电贷款是政策性贷款,带有国家对贫困地区的一种扶持的性质,过去通江贷出去的那么多钱都打了水飘,也没见处分过谁,追究过谁的责任,为什么就不能贷给我点,20万元对一个县农行来说算个什么事嘛,三番五次地折腾我。我也很想不通,但我处于弱势,只能“打破门牙和血吞”。为此,直到大井坝一级站发电后,效益出来了,农行再也难有借口推脱了,我们的贷款才落了实。
十天的学习就是这样过去的。
4月24日,到达县去。主要送农行的“贷款协议”,以争取财政周转金。
在地区水电局电力科谈了三个问题:1、管道问题;2、设备到货问题,大概在今年年底;3、周转金要到5月份才能给,我满以为可以拿到钱,结果还是未知数。
到地区计委找杨帆主任。他原是通江县统计局局长 ,我在政府办工作时,办公室挨着办公室,处得很融洽。在地区党校学习时还专门请我到他那里作客。他对于我们报的电站的钢材计划感到恼火。今年的计划压缩了,在许多厂家订不到货。但还是答应一定想办法。后来,我们的无缝钢管就得力于他的支持。
4月29日,回到区公所。我们现在的形势是:公路正处于关键阶段,进度极不理想,许多地方的劳力上不去,马上春耕大忙就要到了;催要炸药的人堵在区公所。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去组织炸药,还是不能满足需要。大桥已经上马,但资金缺乏。特别是拱架料,交通局要我们自己准备。他们的拱架料,今冬明春安排的是烟溪桥,我们只能排到后年。而我们是万万等不起的;电站是极想开工,但水电局的工程技术人员一直不来,我催促了无数次。要解决的问题太多,除前述问题外,还有公路放炮造成的房屋损失,青苗补偿等。我每天都是处于矛盾的漩涡中。何光凡副书记不去学习,还能帮我担负起家里的这摊事,他走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幸好区委几个委员还得力,区公所其他干部都很积极、主动,没人扯皮、讲价钱。
这次修路、修桥是以工代赈,给的粮、棉、布和一些小百货。供销社极不配合,原指望他们给我们变现,那知几个月一分钱没给我们。我决定不靠他们,自己卖。从区公所干部中抽人,把会议室腾出来摆百货,卖批发价,便宜群众。
5月8日,水电勘测设计队来给电站放线,来的是副队长熊建国。在区公所吃了午饭后,我陪同他立即赶到电站工地。下午3点开始测设。那知刚测了几个点,熊队长就从岩上摔了下来,周身是血,腿部骨折,我们都吓坏了!立即组织了7、8个人分成四班往长胜抬送,一面通知水电局来车接。
这天天气很热,抬运的人一路小跑,我们跟在后面。口渴得难受,经过凡有水的地方都被他们搞得混浊不堪,我们后面的人只有挨渴。到长胜时,水电局的车子已早到了。接到通江医院时已是晚上8点了。检查、入院,一切就绪后,已是晚上12点了。这时通江城所有食店都关门了。我们感到县委招待所,因为他们对我很熟悉,开了大门,住了下来,强忍着饥饿,倒头便睡,一觉到大天亮。
5月9日,我找了水电局刘川局长,谈了今后的工作问题。他要我们派人服侍熊建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5月14日,沙溪中学闫明亨校长来汇报,他到地区和省上去要了点危房房改造资金,担心县上会截留,希望我找县政府领导。
5月15日,下达今年各乡提留计划。全区人平7元,其中沙溪、文胜、盐井的大井坝电站建修款也包括在内(人平2.5元)。县政府要求很严,不准突破。
大井坝电站直到完工,我们只是在沙溪、文胜、盐井三个乡群众那里收了人平2.5元,总计70000余元。其余资金都是从财政、银行和各个渠道争取来的,我是付出了艰辛的。
5月17日,进城开人代会。趁此时机找了有关领导和部门汇报、协调问题。
找李县长谈了几件事:
一是沙溪中学的危房改造款。闫明亨校长前阶段将沙溪中学发生滑坡,造成危房问题写了报告,拍成照片,找了省政府。杨汝岱书记批给熊清泉副省长。熊批示:“经约请省财政厅乔厅长,教育厅任厅长商定,由省财政厅拨10万元,教育厅拨7万元,共17万元给通江县沙溪中学解决危房问题。”我找李县长的目的,就是不要截留。我向他汇报说,沙溪中学的危房就是30万元也不能解决问题。但李县长没有表态。
回区后,我们觉得要使县上不截留,必须大造舆论。四川日报发表了闫明亨校长写的《灾情发生后》通讯,写了杨汝岱书记对山区小学的关心,影响很大。国家计委和省上后来又专门派人来沙溪中学视察。这17万是用到了沙溪中学,但我与闫明亨校长都给县上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文教局感到难堪,一个中学居然到省上争取了17万元钱,显得他们无能;其他学校忌妒,觉得这钱应该利益均沾,不应该沙溪中学独吞,县领导和有关部门甚至认为,这笔钱就是从全县的资金盘子里拨出去的,沙溪中学得了,其他地方就少了。沙溪区委、沙溪中学领导打乱了他们的安排和部署。
二是恢复文胜的通讯线路问题。修沙文公路,打坏了沙溪到文胜的电话线,一直未恢复,通讯不便,带来的问题很多。李克明县长立即找来了县邮电局李方荣局长,达成了协议。
到水电局找刘川局长和陈正华工程师,谈了大井坝电站的问题。刘、陈表示,人代会后他们派人上去,陈正华工程师要亲自去。
5月21日,凉风垭乡党委书记杜仕泽来电话,傅崇碧政委来信,从兰州军区给他们搞了两台旧汽车,他们准备去提。希望我在通江给他把手续办好。
我到县政府办公室,代起草了给兰州军区的信,后来他们拿着这信到兰州军区搞了两台旧汽车。
5月24日,人代会结束,请来了水电局工程师陈正华同志。下午四点我们赶到大井坝电站。25日,电站测设开始,至5月27日结束,水电局的同志回县制图。
6月4日,打电话到地区水电局询问电站财政周转金问题。李道益讲,由于地区以电养电资金未给省上上介,所以省上就不下拨今年的水电周转金,现在正在协调,什么时候下拨,还不知道。
6月7日,大井坝电站管道线路开始放线,电站指挥部成立。我任指挥长,余定成任副指挥长,沙、文、盐三乡乡长参加。板凳虽经多次做工作,他们还是不愿意参加电站的建设,只好作罢。
6月10日,大井坝电站管道施工放响了第一炮,标志着电站开工了。我们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在电站指挥部的会上,我提出明年十月一日第一台机组发电。当场就有人反对。他们认为,最早后年“五一”能发电就谢天谢地了。
事实作了回答:大井坝电站是1986年10月6日发的电。之所以晚了几天,是因为发电机拖了后腿,不然的话,十月一日是完全能发电的。
这也是通江基本建设史上工期最短,按时完工的仅有的例子。
6月13日,国家计委来人检查沙溪中学危房情况。省、地、县三级陪同,人员极多,达35人。地区杨帆主任也来了,因人多,我们未能在一起叙旧。县委冯书记、蒋副县长主陪。
本来是件好事,但后来对我们影响极大。一是当时我们正在开乡党委书记、乡长会,研究公路问题,我在主持开会,走不开,只有王书记在接待,县上对我有看法;二是会上闫明亨校长汇报走了题,发了些牢骚,讲了许多在那个场合不应讲的话。国家计委和地区的领导倒没什么看法,但县委、县政府和文教局领导极为不满,给我俩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次书记、乡长会主要研究沙(溪)文(胜)公路修建问题。这是第三次动员了,春节前后各一次,大家厌战情绪很大。在会上我态度十分坚决、十分严厉:“谁认为完不成任务,谁就到区上来休息,我另派人或就是我去,看能不能完成任务。”
讨论时,大家表示服从,消极的话没有冒出来。
6月25日,县交通局莫友忠副局长、谢大志股长一行来区。他们是来测沙溪大桥的。原来报的方案是从现林业站处修桥,主垮80米。地区不同意,要求测一个比较方案,他们才批。结果,比较方案一上去,就定在了现有位置,主跨60米。
我们研究了沙溪大桥的建修问题,初步定了由区上负责,由我任指挥长,谢大志、余泽具体负责。围绕今冬架拱的问题,交通局讲,铁佛大桥的拱架料今年冬天烟溪桥要用,他们是省道,比我们早动工两年,等的就是拱架料,他们用了才能轮到你们。那就是明年冬天了。
这是我们万万等不起的。最后商定,拱架料由沙溪区负责组织200立方米木料,每米单价200元,钱由交通局出,但大部分是粮、棉、及其它物资,现金只给15000元。
条件是如此的苛刻,但没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明知是苦果,只有强咽下!
7月4日,到县城。我带上了沙溪三座小桥(沙溪小学小桥、文胜乡政府和金溪沟小桥)的设计资料,是余泽帮助搞的,这是他对沙溪人民的一大贡献。我找了交通局和分管县长王明祥。过去我是县政府的办事员,是他部下。他虽然一再讲县上困难,但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抗,只好批了194400元。他是“桥县长”,修过无数桥,自然知道这三座桥需多少钱。我们报的是22万元的预算,按他的说法,只需要十二、三万,能批到这个数,也是看在我这个老部下的面上。实际上我们三座小桥用了不到12万元。
当时交通局的打字员不在,为免夜长梦多,我提议就用手写。复写了几分,我拿到文件后,立即组织人员突击运回了全部物资(因给的是粮、棉、布)。
由于有了这笔钱,沙文路是修得很成功的路,所有桥、涵都搞得很好,没有任何遗留问题。我们还结余了六、七万,这对沙溪的建设起了很大的作用。
幸好抓得快!县上的以工代赈资金越来越紧,缺口越来越大,许多工程难以为继,其他区后来的要钱报告都没有解决。
交通局告诉我,地区已批了沙溪大桥方案,按第二方案搞。很不如意,但没办法,只有抓紧搞。力争早日通车。
7月6日,区委开会,研究下阶段的工作。现在基本建设已全面铺开。面临两大任务:一是公路、大桥、电站和王坪烈士陵园的施工组织,各方协调,资金调配;二是到五台山组织大桥拱架料。好在何光凡同志学习回来了(前阶段在县上学习,现在放暑假,九月份才到地区党校去学习)。我与何光凡副书记各选一项。我让他先选,他权衡后,选择到五台山砍木料。这对我是很大的支持,他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这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7月10日,到达县。同行的有县水电局电力股张荣修股长和水管所何森远。本来农行也应该去人,但他们没去。
这次主要落实大井坝电站财政周转金。地区农行和地水电局都希望将水电周转金发下。但地区财政局不同意,他们要求一是自筹资金要先落实;二是农行的贷款要落实后,才能下拨。
我们陷入了两难境地:农行要财政周转金落实后才放贷款;财政局要贷款落实后才发周转金。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炎炎烈日下,我反复在农行和财政局之间跑,两地相距5公里,又没有公交车。地区水电局也很努力,他们的意思就是要我们施加压力,以便他们与地区财政局之间好协商。跑了六、七天,一直到7月16日,这件事才敲定了。我们回区后,直到9月份这批财政周转金才到账,扣除机器设备预付款,我们只拿到1.2万元。
电站的管道问题我早就在思考了,并且进入了考察、摸底阶段。利用空闲时间,我到新达水泵厂了解加工输水管问题。他们每吨加工费就要1500-1800元,比通江机械厂高多了。这么贵,这么长的管道,不知需要多少钱,感到压力巨大。为此我又到地区金属材料公司,在地委党校学习时,结识了一些朋友,请他们协助搞无缝钢管,如能搞到无缝钢管,那就省去多少麻烦,而且比钢板加工的管子质量可靠多了。
8月5日,谭家河小桥竣工验收。该桥主跨7米,竣工结算7009元,不包括保坎。
8月27日,水轮机图纸到了,较为及时,没有拖工期。
8月30日,何光凡到地委党校学习两年。他留下的工作我得担起来,好在拱架料他完成得好,基本上备齐了,只等运输。
事情越忙,人越少,许多时候是这样。
9月7日,到县城。
找到李县长,汇报了三件事:一是县交通局要抽调余泽到小(江口)邱(家)路上去,这是全县的重点工程。但我们这里实在离不开他,因为在修桥。二是电站财政周转金至今未到,希望县政府出面做一下工作。三是王坪烈士陵园的15万元建修款能迅速拨给我们。李县长表示,明天找有关部门协商解决。后来余泽未到小邱路上去。联想到其他地方那些年搞的许多“豆腐渣”工程,我们沙溪那几年搞的工程都是优良工程,和这些工程技术人员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到县物资局联系钢材问题。物资局经理赵建武讲,最近地区物资局有20多吨钢板,地计委杨帆主任招呼过,可全部给我们,不够还可以继续组织。找了农机厂,他们卷板的加工费每吨要1000多元。但无缝钢管每吨才1200多元。我又陷入了两难选择:当然是买无缝钢管合算,但能否买到?如买不到,不要这批钢板,造成“扁担无抓两头脱”,将直接影响电站的建设。最后决定,我再四处联系无缝钢管,准备跑一趟达县。这批钢板暂时不要回绝。9月11日回区。
9月14日,到达县,闫仕凡陪同。
这次主要是联系电站输水管问题。找到地区物资局金属材料公司傅金生,他是我的朋友,他同意帮忙。他讲:10月份他要到省上开会,省金属材料公司经理是巴中人,可托他搞,争取不通过地区物资局,这样可以省一些钱。
在地区水电局了解到,我们的财政周转金已由地区拨出了。9月20日回区。
9月24日到县城开交通会。这次交通会是地区召开的,时间四天。29日回区。本来区上的的事太多了,我实在不能走,但没人去,而且城里也有许多事需我去联系处理,也算一举两得。
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与县物资局签定了购买无缝钢管的合同。谢天谢地!天可怜见,给我省去了很大的麻烦。物资局讲,他们经过多方联系,能够采购到。并且尽量采购计划内的钢材,要我们先付7.5万元。
这样大一笔现金,对于我们是十分困难的。我们的资金本来就紧张,公路、大桥给的是物资,而需要现金的地方太多。如购买炸药、钢材、青苗、房屋损失赔偿及工用具。就是石工工资也要给70%的现金才行。电站基本是无米之炊。沙、文、盐三乡人平2.5元,总额只有7万余元,还有相当部分没收起来。财政周转金今年只有8万,除去设备订货,只1.2万元,没多大的指望。每天都在为钱的事苦恼,但我得满口答应,回去立即想办法。经过多方筹集10月5日,给他们汇去了7万元。
同时,与县水电局商定了大井坝电站的施工计划。局里准备派刘子建负责水工建筑,苟光明负责电器安装,工期定在明年十月一日第一台机组发电。
9月30日上午,开会研究公路、大桥和电站的问题。
当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突出问题是大桥的拱架料,有2000多件在五台山林场。如不能迅速运下山,将直接影响今冬架拱,搞不好雨季一到,将造成重大损失。
本来这件工作何光凡走后是江显贵副区长在负责。但这一个月来才运了极少下山。会上区委的同志一致提出,要求由我来抓这件事。考虑到轻重缓急的问题,我只得同意。
我这个人搞不来梭奸溜滑。安排布置工作都要考虑别人的工作能力。干不好,干不了,就不派去。那些我自己都感到难办的事,只能自己去干,决不为难别人。这大概就是我在沙溪十年,区委、区公所一班人团结战斗,齐心协力,取得优异成绩,得到人民称颂的关键所在。
我已记不得明天是国庆节了。下午立即出发,到达盐井乡政府,当晚召开三干会,把任务落实到每个生产队,全体乡干部都下去督促。“十.一”到达凉风垭乡政府,这里已有行动,我又重新作了动员。2日、3日到五台山和三村、四村几个行动迟缓的生产队作工作,这两个乡都行动起来了。两乡共有300多青壮年上劳。半夜时分,青龙山上一片灯笼、火把,真有点大战钢铁的气氛。到十月十日所有木料都运下了山。
10月4日,我从三村到五台山再到四村,回到凉风垭乡政府时已天黑了。接到区公所电话,王明祥副县长及交通局领导已到沙溪,要我回去汇报、研究公路、大桥的问题。这是个好事!我早就想他们来了,好多事情都要向他们请示、汇报,求得解决。今天已走了五十多里路,实在筋疲力尽了。凉风垭乡书记杜仕泽找了一台中拖,但没有电瓶,靠人力推,搞了很久才发动起来。没有灯,打了两只手电筒照路,几乎是摸黑行走。这条路又窄又陡,没人养护,坑坑洼洼,大窟窿小洞。以前经常发生交通事故,有的甚至车毁人亡。中拖象蜗牛一样慢慢爬行,很多时候要下车探路。现在回想起来很是后怕,这无疑是拿生命在赌博。当时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想尽快赶回去。走在路上,我突然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车子开到彭家岩的陡嘴子,我不许他们再送了。因为这里是悬崖峭壁,坡更陡路更烂,下去后不好回来。我十分担心他们返程的危险,再三嘱咐驾驶员开慢点,一定要把稳着实。
这里到沙溪街上还有近三公里。黑灯瞎火,跌跌撞撞,我一个人摸回区公所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向王副县长汇报完工作已是凌晨2点了。他们草草吃了点饭也赶回了县城。
10月17日,到县开教育工作会,至24日回区。
会议期间与农机厂协商签订了电站短管、弯管的加工合同。这批零件图纸是县水电局设计的,与实际相差极大,在我们安装时基本没用上,白白损失了一笔钱。
10月26日,县广播电视局陈义殿副局长来区研究建电视差转台。我和区委其它同志陪同他到坳盘寨,初步选址这里。准备立即动工建设。
建设差转台,要求沙、盐、板、都必须出钱,区上各单位干部职工每人要背一块砖(空心水泥砖,每块有30多斤)上去。
10月29日,无缝钢管今天运来了三车。价格出乎意料地便宜,每吨才1079元。以前准备用钢板卷,每吨加工费都要2000元。我虽然多跑了一些路,但节省了9万多元。很是值得。这批钢管共1143米,67762公斤,包括运费共85869.10元。在11月13日陆续运达。当然质量、强度和安装条件,无缝钢管比卷的板管要好不知多少倍。
11月7日,祖父今天早上6时去世。当时我正在大井坝电站工地,自责和内疚一直让我后半生时时难以平静。
我和祖父、母有着特殊的祖孙关系。我出生之时,母亲大出血。那个年代缺医少药,一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三天后,料理完母亲后事的家人,才记起我这个刚出世的婴儿,抱起来一看,浑身血污,哭哑了嗓子,奄奄一息。连忙打来清水清洗,据说洗了三盆水,才露出真容。
在那个极其落后的年代,是没有什么奶粉的,完全靠曾祖母、祖父、祖母、父亲和姑妈抱着我四处找奶吃。不管天睛下雨、吹风下雪,天不亮就走,深夜才回家,为的是能让我少挨饿。出门时,拿上点猪油,鸡蛋送给那些喂我奶水的人家,别人奶我时,就帮忙干活。许多人看到我这个没娘的儿,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倒也全力支持。周围十几个村子的凡在哺乳期的母亲,我都吃过她们的奶。后来老人们给我取的小名叫“众生”,意为靠众人之力得以生存。
由于营养不良,我的身体十分虚弱,抵抗力极差,一年四季病痛不断。婴幼儿的常见病我都得过,连天花都出过,腿上还留下了几个麻子点点。好多时候和死神擦肩而过。那时医疗条件极差,婴儿的死亡率极高。我们周围山上的岩洞里“火匣子”(小孩子的棺材)一层层堆起老高。我的存活,是个奇迹。曾祖母、祖父、母、姑母他们付出的辛劳也是可想而知的。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面临着又一次生死考验。本来象我祖父、母这样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中国百姓,是不会存在吃饭问题的。但人民公社、特别是公共食堂这个最大的恶政,剥夺了他们任何赖以生存的条件,造成三千万中国农民被饿死。没有一寸土地,不准私人开伙,锅、罐被没收打烂,炼了钢铁。
我们生产队的食堂设在莫家山,离家有三里,都是上坡。近两百人,一年三百六十天,顿顿都是两大锅稀饭。“一吹一个泡,一喝一个槽”,“明日复明日,明日何所期,一日三顿稀,一顿一瓢儿”,这是当年流传在百姓中的歌谣。以至于六、七十年代,“以阶级斗争为纲”时期,各地工作队组织吃“忆苦饭”。人们议论纷纷,一说就是五九、六0年食堂吃饭时期,“这比起食堂里的饭好多了,那个时候照得起人影子”,弄得工作队干部十分尴尬。
那个时候很多人得了“黄肿病”。我自然是面黄肌瘦,缺乏营养。一九六0年秋季,我升入高小五年级。那时的高小班办在沙溪街道,离我家有十里山路。开的是通学,上学倒好,一溜下坡,回家全是上坡,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挪不开。要感谢班主任李才仁老师的宽仁,每到下午我就“逃学”了,他却从未追究。我从祖父、母的眼中,看得出他们那无奈、忧愁、焦虑的目光,他们生怕我喂了“黄蚂蚁”。他们千方百计想办法,晚上加点“餐”---无非是野菜加点盐巴,煮熟了充饥。好在我们那里是山区,能吃的草根、树皮、野菜极多,我吃过各种各样的野菜,什么黄荆叶,鹅然草,指甲菜,……凡是猪能吃的,人就在吃。还有蕨根粉、葛根粉,枇杷树皮、甚至烂洋芋,只要没毒,什么都吃。没有油腥,如果不是饥饿,实在难以下嚥。
食堂下放后,情况虽有好转。但那种“大呼隆”的集体生产根本不可能使农民致富。我们家人多,父亲多病,加之生产队经济落后,每个劳动日只有一角多钱,因此每年都是补钱户,欠下生产队一大笔钱。祖父、母两个主劳,常年劳动,每年还能从生产队进十几元,但基本上不能兑现。我在永安中学、通江中学读书的学杂费、生活费及零用钱,全靠他们两个老人出钱。他们喂猪、养鸡,搞些家庭副业,攒几个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部用在我的身上。不然的话,我早就辍学了。
1968年,灾难再次降临我家。继母离世,留下两个弟弟,一个六岁,一个才六个月。
祖父、母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父亲从来身体就差,受此打击,也是疾病缠身。
看到白发苍苍的祖母,颤颤崴崴身背小弟,一天煮饭、喂猪,操持家务,我心如刀绞。特别是一家人的缝补洗钉,她老人家根本无力承担。而那个年代,那是每个家庭最重要的事。即将结婚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约。我很理解她:没有人愿意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而当时,最重要的、迫在眉睫的就是要找一个伴侣,来承担起家庭主妇的重任,减轻祖母的重负。我曾发誓,如果有那个姑娘愿意走进我的家庭,走到我的身边,担起这副重担,我一定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在这艰难的日子里,我挑起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担,这对于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显得太重了。三年的劳动锻炼,使我学会了耕田、犁地、栽秧、打谷等各种农活。在生产队只有这些活路都会的男人,劳动一天才能记十分。为了家庭的日常用度,我先后多次到长胜、至诚、永安、洪口等地背肥料,背肉、背油,到落天坪背柴,到泥溪紫竹林沟抬料。我饱尝了这些重体力活的艰辛。“世上谁最苦,莫过背二哥。汗水透衣衫,凉水拌干馍。颈项长伸起,双腿直哆嗦。背又背不起,甩又甩不脱。吃的牛马食,干的牲口活”。都有七、八十里山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坎,道路崎岖,坑洼不平。真是“上坡脚杆长,下坡脚杆短,平路倒好走,弯弯又难转。”一百二十多斤的行李,不仅是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人毅力的考验。
造化弄人!祖父、母两个老人离世时,我都不在他们身边。祖母走时,我当时在县委办公室工作,正在铁佛乡下,赶回家时,见到的是一座新坟。祖父走时,我在大井坝电站工地,赶回家时,只见到了他老人家的遗容。虽然他们病重时我曾回家看望过,他们也一再催我走,“你工作忙,走到现在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好好干自己的事,不要挂念我们”。他们知道自己的孙子是身不由已,是会原谅我的,但愧疚将伴我终生。
11月11日,料理完祖父的后事回区。水电局陈正华工程师及农机一厂唐主任、九浴溪电站郑站长,技术人员苟光明、刘子建来区,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研究电站安装的事。我介绍了情况,决定协议以后才签。
11月24日,李县长,财政局王强国局长,民政局王本忠副局长,交通局王能忠副局长,邮电局张副局长,农行田股长一行来区开现场会。研究了:1、电站资金问题,这是我汇报的首要问题,农行今年能否解决部分贷款。同时,财政局把今年的农业税减免款给我们划拨一些,明年在安排资金时给我们倾斜一些。2、沙溪大桥,交通局要负责将铁佛的抓丁、螺杆调给我们一些。3、公路上,交通局再给沙溪补一些钱。4、关于文胜邮电线路,县交通局给邮电局3000元材料费,给沙溪区1100元电杆款,区上与邮电局共同努力,争取在元旦前通话。5、关于王坪烈士陵园,工程由沙溪区公所负责,立即开工。
这些条款有一些后来落实了,有些根本未落实,如电站贷款。
12月1日,到县城与交通局协商公路资金问题。我向他们报了账。王明祥副县长讲,最近杨汝岱书记要到通江,明年省上要在通江开全省交通会,县上报了到胜利的公路和大桥的项目。
到农行,贷款的事没消息。郭孝友副县长讲,他6日要到地区开会,他的一个同学在地农行当副行长。我要求他带我去见个面,他同意了。
与物资局结算了无缝钢管的账,共67762.3公斤,合计金额85869.10元。每吨约1267元。
在交通局了解到,他们在报沙溪到盐井大桥方案,有的主张修漫水桥,我与谢大志股长的意见相同,要修就修大桥,不能给后人留下骂名。4日回区。
12月5日,县广播电视局杨再孝书记及李天明、陈义殿来区视察我们差转台建设情况,他们对工程比较满意。
12月6日,到达县,闫仕凡陪同。
这次我主要是想趁郭孝友副县长在达县开会的机会,拜见一下他的同学、地区农行的吴让益副行长,落实大井坝电站的贷款。吴约我们10日见面。
吴副行长倒爽快。据他讲,他们未接到县农行的贷款报告。我们的报告他收了。并且表态,现在给我们从其它方面挤10万,明年3月前解决15万。县上未报材料,可能是我得罪了农行领导,害得他受了批评。我们还去拜访了信贷科长陈绪太。
我满以为这下问题解决了,其实不然。
后来,从在地区农行工作的×××那里了解到,吴副行长刚来地区行作副行长不久,一些科长不大买账。我们电站的贷款,信贷科的陈绪太科长就不高兴,认为没找他(其实我们找过他多次)。
在地区水电局倒令人高兴。顾科长、李道益都很热情。要我们派人到万源罗文王家乡电站去学习,明年的财政周转金可多给一些。如果银行不给贷款,用财政周转金也要冲上去。
12月12日,回到通江县城。城里还有许多工作需去协调。
到县农行,汇报了地区农行吴副行长的意见。据熊林讲,地区农行信贷科长陈绪太已给他们打了电话,要求补报一些材料,县农行已动手准备了,看来吴副行长是作了工作的。
与农机一厂联系,谈妥了短管加工的事。
在这里碰到了又一件棘手的事,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区上没有炸药,派江显贵副区长、聂绪玉到县上来运,他们已住了三天了。同时,铁佛大桥已下架,烟溪大桥的人在那里守着,给我们的木料和螺栓、铁件有可能拿不到,特别是我们没有车。江显贵副区长见我回通江了,立即找来,我只得退了回沙溪的车票,继续在县城处理这些问题。
我四处找车,沙溪供销社有车就是不出。我十分生气,对他们从不支持区公所的桥、路、电建设的问题,狠狠批评了一顿。后来找了县物资局、县车队等有车单位,问题才解决。
下午,我带车到小邱路指挥部(设春在),从他们库房拉了10吨炸药,这要感谢交通局的一些朋友如张显弟、岳茂春的支持。
我感到身心俱疲。在这天的日记中写到“我满以为到达县七、八天,家里木料、炸药实不必我再操心了,谁知难题还是摆在那里。我深深感到,辛辛苦苦搞的这些项目,没有人能为我分担忧愁,这独角戏唱得太辛苦了!”
12月13日,沙文、沙王公路陆续上劳了,这是第四次上劳。这16公里路修得也太恼火了。
12月20日,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沙溪大桥各项准备工作基本齐备,开始安装木拱,进入最后冲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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