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红四方面军参谋主任:舒玉璋
四、长途征战,身先士卒
1931年12月,舒玉璋几经辗转,历尽艰辛,混过敌人重重关卡哨所,月底到达安徽省六安县三河镇。此时的三河镇未被红军攻克,而是国民党蒋介石“围剿”赤军的集结地。但是这里革命力量雄厚,群众基础很好。舒玉璋潜入这块赤白交界地,与中共地下党人接了头,了解了敌情,既而昼夜兼程,步入苏区。他在离开三河镇时,给他弟弟的最后一封信中说:“兄冒尽风险,终于逃出了虎穴,到达了我应该到达的光明之地。兄,唯一目的是舒展救国救民之志,为中华之崛起。望弟妹勿念,各自为重。”
舒玉璋交了信后昼宿夜行,穿过敌人封锁线,到达赤区。他激情满怀地对同志们说:“这里与白区相比,真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自此,舒玉璋积极参与徐向前、曾中生、继勋等指挥的反敌第三次“围剿”战争。这次反敌“围剿”的大胜利,使鄂豫皖根据地扩大到四万平方公里,人口350余万,红军发展到45000余人,起着“南断长江,西控平汉,威逼武汉,震南京”的作用,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但是前来根据地担任中央和红军最高领导人的张国焘,竭力推行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政策,大搞内部“肃反”,骄矜轻敌,漠视曾中生、徐向前、舒玉璋等人的正确意见,一味强调“坚决进攻”、“偏师之说”的谬论。结果使红军在反敌第四次“围剿”战中,节节失利,岌岌可危。1932年10月12日夜,红军主力两万余人,被迫向西突围,冲破敌人层层围追堵截,穿过鄂北和豫西南等六县边境涉过丹江,11月11日,红军损失四、五千人,进至鄂陕边漫川关险道,遭强敌堵截,敌中央军已从三面逼近,占据险要地势,安图将红军围歼于十里峡谷峭壁间。在此危急紧要关头,“张国焘动摇了,提出让部队分散突围。”当场遭到徐向前、曾中生、舒玉璋等人的强烈反对。徐向前说:“整块肉,敌人难吃掉若分成若干块,敌人就会一口一口咽下的……”徐总指挥的话音刚落,舒玉璋首当其冲地站起来说:“我们决不可知难而退,自取灭亡。常言道:失去头羊的羊群准会被狼一个一个吃掉。我坚决赞成徐总指挥和曾中生同志的集中突围的正确主张。”
正是这种正确主张得胜,才挽救了一万五千多红军指战员的生命。12日夜,舒玉璋跟随徐向前、陈昌浩等同志,一同去红34团和279团阵地,反复察看地形,找前线指挥员和当地老百姓精心研究,制定出了突围计划:“只听舒玉璋指点着地图说,报告陈政委、总指挥!突围就在这里吧。”陈昌浩、徐向前瞄了瞄作战地图,决心挑选几十名智勇双全的指挥员,组成敢死队,乘风雪交加的深夜带上铁勾、绳索,悄悄从荆棘丛生的悬崖攀上,后援部队集中火力佯攻正面狭道口。敢死队乘势穿过敌人两旅的接合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北山口守敌,钳制反扑之敌。会后,舒玉璋语气沉重地对善于攻坚的34团长许世友说:“尊敬的团长同志!全军的安危在此一举,你豁出命来攻下北山口,给大伙杀出一条血路来呀!”许团长紧紧拉住舒玉璋的手说:“主任同志,我老许定不辜负众人之托......”深夜2时许,敢死队攀上十多丈高的悬崖边沿上,屏声静气等正面开火掩护。
霎时,枪声四起,炮声怒吼,划破了夜空,撕裂了山岗。激烈、残酷的战斗一直进行到13日中午,279团团长韩金城同志英勇牺牲,红军伤亡四、五百人,终于控制住了北山口要道,黄昏时分,部队才喜笑颜开,迈过崖腰上那条一尺多宽的险道,向西北疾进,连夜翻过1000米高的野狐岭。数日后,北出秦岭,抵达白雪莽舞的关中平原,西安敌人惊恐万状,急忙调遣75师抢先赶赴王曲、子午镇一带阻击;尾追红军的5个师蜂拥扑向关中敌另两个师已云集陇海线星夜疾进,而马步芳的骑兵于周至县一带布防,截断了红军西进的道路。敌人狂叫:要“共匪”不死于炮火,即死于冻境。
此时此境,红军是束手待毙,还是另辟生路?这是当时摆在红军面前的最大难题。舒玉璋挺身而出,要求徐总指挥转告张国焘主席:疲惫之军不能在平原上再跟装备精良之敌拼阵地战了,连师政委李先念都负伤了,再坚持向西北出击,会全军覆灭呀......,徐向前集大家意见,反复向张国焘解释后,于12月1日夜,部队才且战且退。一路上,指战员们宰杀战马充饥,强忍着饥寒折磨,舒玉璋将自己的外衣脱给伤病员穿上,自己披件破棉袄,边走边说:这点风雪算不了啥,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在舒玉璋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召下,广大指战员历经七天七夜,翻越几座海拔2000多米高的大山,折回秦岭南麓,这才暂时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有了喘息之机。但是一路作战,沿途牺牲、饥寒交迫,激起了广大指战员的愤懑。
当部队到达陕南小河口后,前任鄂豫皖特委书记兼军委主席曾中生带着伤痛,前去匡继勋、余笃三、王振华、舒玉璋、朱光、刘杞、吴展、傅钟、张琴秋等高干密商,拟派人去中央反映张国焘的问题。请示中央采取措施,挽救危局。密商结果,改由曾中生以书面形式向张国焘陈述大家的意见。这就是我党历史上著名的《意见书》。张国焘为缓和广大指战员的不满情绪和扭转自身的孤立处境,于12月9日召开师以上干部的小河口会议。会上,曾中生、舒玉璋等同志又再次义正辞严地批评了张国焘的一系列错误,指出红军不应该无止境地向西边退却,应在川陕鄂边开辟新区,求得阵地,向外发展,以免拖垮部队。出人意外,张国焘竟表示虚心接受大家意见。还宣布成立前敌委员会,以示加强集体领导,任命曾中生为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参谋长,舒玉璋为参谋主任。莫料,张国秦玩弄的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将这些提出正确意见的同志视为“不满现有领导的反对派”。入川后,借“肃反”为名,一个一个地加以排斥打击,直至秘密杀害。当年代许世友、程世才等老将回忆这些提意见的同志,直抱着真诚相见,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一致以人民的利益重,以革命事业至尚。在革命的实践活动中,表现十分和极,斗争热情很好。后来在查阅舒玉璋的历史档案时一样记载着舒玉璋“除做好参谋主任的工作外,还兼负指挥大行李和管理后勤工作。行军作战,以身作则,团结同志很讲方法。”他对战士说:“你们个头矮小,体弱,我魁梧壮,我挑上这些笨重的玩意儿,可跟你们同步齐驱,并肩前进!”其实,舒玉璋挑上东西,也总是走在伤病员和体弱战士的后面,深怕有人掉队,一到宿营地,他就放下行李,喊上参谋干事和警卫员,一起侦察地形,了解敌情,勾勒出行军、作战的初步方案和示意图,供给最高指挥部决策。一遇敌情,战斗打响,他又奋不顾身,一马当先,深入前沿阵地,协助部属处理应急事宜,或设计进攻、坚守、退却的作战方案。
同志们多次关心他说:!“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他亮开嗓门笑着说:“怕什么?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当时有人称赞他说:“别看那满子(满人)平常沉默寡言性情有点暴躁,可是遇事有独特见解,敢言善谏,爱与人方便。”舒玉璋的这些风范,时至今日,王宏坤将军还记忆犹新地说:“舒玉璋是个好同志,生活简朴,性格直爽,爱直言上谏。对军事很有研究,主张远交近攻,注意统战工作尤其熟悉战术技术,写过许多军事论文,确属是位了不起的将才,他曾参与指挥过红军解放江口(平昌)、巴中的战半和反田颂尧“三路围攻战役,以及仪(陇)南(部)战役,我们在四川打了许多漂亮仗,这不能不承认与舒玉璋出谋献策分不开......”将帅们的评价,与当年舒玉璋发表在《干部必读》刊物上的军事论文十分贴切,也与徐向前元帅称赞“舒玉璋有很好的军事素养,遇事有独到见解……”完全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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