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知青在通江轶事
一群可怜的人
对知青的憎恨在我心目中持续了好多年,因为是知青使我缀学,使我家庭雪上加霜,使我兄弟姐妹骨肉分离,使我饱受了人间的痛苦和曲折坎坷。
七十年代初林场解散,知青被分散到大队和生产队。我家那个爱国大队也分来了几个知青,之后又陆续从重庆来了一些知青。我第一次正式接触知青,并对知青的憎恨有所改变是有一次我到喜神滩(公社)去赶场,为家里买点盐和煤油之类的东西,在上街的摊位上遇到一叫傅章平的知青,因为他拜我的一个堂兄学木匠手艺,常在堂兄家走动,相互都认识,但从未打过招呼,傅章平在街上卖几个小木瓢卖,那时的百姓穷,卖1角多钱一个都很少人买,晌午还未卖出去。我路过时他叫我帮忙卖小木瓢,他说自已卖木瓢其他知青看到不好意思。
我反正没事就答应了,结果四个木瓢一共卖了六角钱。他很高兴,就请我同另外几个知青到食店吃面条。当时面条卖8分钱一碗,一共才卖几角钱,一顿就吃光了。在回家路过知青住处,他还送了我一条短裤。
有一次我路过知青住处,他们几个知青抓的田鸡和黄鳝,红烧了半盆,傅又请我吃了一顿。这时,我渐渐觉得知青中还是有好人,也有的和我们一样贫穷,远离父母也实在可怜,坏的只是个别人。为了抱答他们对我的好处,特别是送我短裤的恩惠,我悄悄背着母亲把我家喂养的一条骨瘦如柴的母狗送给他们。因为那条母狗常常和我们兄弟争食,经常是我们兄弟未吃饱,母亲却非要给母狗留下一碗。
傅知青和其他几个知青从我家牵走瘦狗时,先由我给狗在颈上套一根绳,然后他们用一个长长的木杈撑着狗的头,免被狗咬着,强行拉走时,那狗不断哀鸣着回头望着我,眼角还渗出了狗泪,那种哀求获救的眼神至我许多年都感到内疚。为了与狗争食,竟然忍心把一条活生生的狗命推上了绝路,这也是我一生干过的唯一的一件歹毒的事。 在那个混帐的年代,我逐步也感到那些知青远离大城市,远离父母,来到我们贫穷的山区,其实很不容易,也是很可怜的一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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