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滩的传说
孙老滩位于巴河平昌段与龙潭溪交汇处,这里交汇成一个大弯,过去是一个很长的险滩(从现在的安家坝大桥到龙潭溪加油站)。后修风滩电站,被淹。过去,枯水季节巴河水全部汇集于靠近现在的渝江名门一侧的船漕,其余偌大的滩盘基本处于干涸裸露状态。
古老的孙老滩有很多神奇传说,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讲过这样一则故事。
一天下午,一只满载货物的木船正在孙老滩逆流而上。说来也怪,那天拉起来异常轻松,那么长的急滩不费吹灰之力就很快上顶了。就在这时,船突然变沉后退,纤绳从纤夫手中挣脱,木船如脱缰的野马向滩下冲去。船工们只能再次拉滩。和上次一样,船就要到顶时,纤绳又挣脱了,木船又滑回滩下。
眼看时间不早了,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坦溪场过夜,一船人不得不重振旗鼓,再次上滩。与前两次一样,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相助,拉起来毫不费力,十分顺畅。
船老大(船上称“家长”)在这条水路上跑了几十年,什么惊涛骇浪没经历过,却没有遇到过当天这种情况。他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在孙老滩岸边坡上有一个人,脚蹬弓箭步,正抓住一棵柏树的树梢往上游方向拉拽。随着柏树慢慢弯曲,船在滩上有如神助,冲破急流快速地往上游驶去。
船老大明白了,原来是岸上这个人在施法术。当柏树慢慢弯曲时,船就轻松地上行;当船快到滩顶时,那人突然放开手,随着柏树回弹伸直,船又像箭一样滑回滩底。
那年月,凡是行船跑马的、做手艺的匠人,哪个没点手段?船老大思忖:此人太可恶了!整冤枉嘛,整个一两次就行了,你还没完没了。想到这里,他怒从心中起,决定使个手段治他一治。只见他拿出七颗钢针,就要扎进船头。岸上那人见状,拿起一块石板顶在头上。船老大见对方早有防备,就将七颗钢钉扎进了船头侧面。
七颗钢本来是扎在船头侧面,却鬼使神差地扎进了岸上那人的脖子。
原来,岸上施法的人名叫马道玄。马道玄是个端公,就住在离孙老滩不远的马家坪。他本想显示一下手段,不想今天栽在一个船老大手里了。马道玄知道事情不妙,强忍疼痛跑回马家坪家中。
他老婆看见他神色慌张的样子,就问他今天怎么了?马道玄说,别问那么多,你马上把家里的大蒸笼找出来。等蒸笼找来在锅上架好,他不由分说,迫不及待地蹲进蒸笼里。他吩咐妻子盖上盖子,马上架起大火,连续蒸上七天七夜,中途不能断火。
刚刚蒸到第六天,马道玄已出嫁的女儿来回娘家。女儿见爹不在,进屋就问:娘,爹呢?她娘指了指蒸笼说:在那里面。
女儿见爹在蒸笼里蒸着,又问:蒸多久了?娘说:已经六天六夜了。女儿大惊失色,说:六天六夜,那不早蒸化了?边说边要去揭盖子。
她娘连忙阻拦,说这是你爹吩咐的,要蒸七天七夜,中途不能停下。女儿救爹心切,哪听得进这些,当即挣脱娘的双手,强行揭开了盖子。
盖子打开之时,只见马道玄在蒸笼里站了起来。他绝望地哀嚎道:背时娃儿,你丧德了。马道玄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就把老伴叫到跟前吩咐:我死以后,你把我睡那张竹席拿到孙老滩上,哭一声拆下一片篾条,哭一声拆下一片篾条。交代完毕,气绝身亡!女儿后悔不迭,母女俩悲痛欲绝。
马道玄为什么要在蒸笼里把自己蒸七天七夜?原来,他脖子上虽扎了七颗钢针,但他自有解法:只要连续蒸上七天七夜,就可以把钢针逼出来。女儿哪知原委,在第六天就揭开盖子,让她爹的自救功亏一篑,反要了爹的性命。在揭开盖子时,马道玄脖子上的七颗钢针,都冒出大部分了。
马道玄死后,老伴按照吩咐,把他生前睡过的竹席拿到孙老滩前。等那只船经过时,她哭一声拆下一片篾条,哭一声拆下一片篾条……。只见她从竹席上拆下一片篾条,滩上那条船上就掉下一张木板;拆下一片篾条,船上又掉下一张木板;……。不多时,船上的木板一块一块的全掉光了!
马道玄的手段还真不是盖的,哪怕他人死了,那船老大还是没逃脱他的报复,一出“生治司马懿,死治司马懿”的剧本在孙老滩上重演!
原本自以为道行高深,只想趁机露上一手,哪曾想遭遇高手枉送了性命!这正是:
害人之心不可有,
强中自有强中手。
端公逞能施手段,
孙老滩前把命丢。
(作者:冯政仁)
吾爱巴中
靠近对岸的船漕里,汹涌的巴河水卷起雪白的浪花,从上游奔流直下,宛如万马奔腾,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惊心动魄!河水一路咆哮直到龙潭溪加油站下宽阔而深瀚的河面时才放缓了脚步,一改刚烈暴戾的脾气变得出奇的平和温顺。 在1957年底通第一条公路(达巴公路平昌段)以前,平昌的交通运输一直以水路运输为主。那个年代河里跑的都是些简陋的木船,动力是靠桡推纤拉。大一点的跑长途运输的木船会在顺风的时候挂上船帆。即使是通车以后的很多年,由于汽车稀少,运力不足,水运仍然是交通运输的主力。 上世纪70年代末,因风滩修电站导致巴河断航,终结了平昌水运的那段历史。 昔日通巴两河的船工常年以船为家,四处漂泊,生活极为艰辛,同时充满着危险。 船工挣的就是一份辛苦钱,但凡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绝对不会干这一行。 上滩逆行时,船工们必须上岸拉纤。遇到河岸陡峭,无法站人时,船工们只能跳进水里。哪怕是数九寒天,河水冰冷刺骨,也不例外。通常一条船上的船夫是拉不动一条船的,一般都会等四五条船聚到一起后,大家一起先拉其中一条,再拉另外的一条。 下滩虽没那么费力,却十分危险。上下滩都只能走船漕。船漕里水流湍急,河底乱石嶙峋,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自古以来,浊浪滔天的孙老滩打烂的船只不计其数,也不知吞噬了多少船工的生命。一提到孙老滩,船工们无不为之色变。 (冯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