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到过壁州(通江)吗
887年(光启三年)僖宗还凤翔,当时,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复恭假子)镇兴元。利州是其巡属,杨忌建骁勇,屡召建,建惧,不敢往。时有龙州司仓周痒,寓居绵谷(今广元)以客从说王建曰“唐祚将终,藩镇互相吞蚀,皆无雄才远略不能戡济多难。公勇而有谋,得士卒心,立大功者,非公而谁!然葭萌四战之地,难以久安。阆州(今阆中县)地僻人富,杨茂实,陈、田之腹心,不修职贡,若表其罪,兴兵讨之,可一战擒胜也”(《十国春秋》)。(另有部将张虔裕,綦母谏也有建议,三人均许州人)建从之,乃召募溪洞酋豪,有众八千人,沿嘉陵江而下,进袭阆州,逐刺史杨茂实,据之,自称防御使,招纳亡命,军势益盛,守亮不能制,冬日,王建得田令孜书招,便驰往成都。
王建在任利州刺史期,壁州不是他的巡属,不能派员进驻。虽晋晖是集州刺史,与王友善。亦不能越境驻壁州,看来壁州是另有刺史的。“卧榻之侧”不会轻易允许他人驻兵的,以《九国志》《十国春秋》晋晖传中都未见有驻兵壁州的事。就王建攻阆州更不会绕道壁州,到879年(乾宁四年)王建围攻梓州(今三台县)晋晖自集州领兵往会(见《九国志》),也不会绕道壁州的。虽僖宗曾令王建遥领壁州刺史,“但遥领即有其官职而不赴其任”。以上看出,王建是没有到过壁州(今通江县)的。
对一些古迹和传说的粗浅认识是:
唐代佛教,凿岩是造像盛行。今通江境内为宗教服务留下的石刻造像以千佛岩,佛尔岩、七里坪、“赵巧岩”著名。据有关文史载“赵巧岩”的露天造像为十四龛,有六龛已剥蚀,八龛多风化,唯第龛毗沙门天,(又称多闻天,司北方护法)比较突出,因有刀痕是一个未完成的造像与巴中南龛的毗沙门天相似,其像浓眉广额,身着铠甲,左手托塔,右手持剑(杵),胯压魔鬼(夜叉)头像。天王平托的塔,远看似灯。所以人们误为赵巧送灯,故称赵巧岩。天王侧有二侍者像,左为女,右为未完成的男像,龛内刻“石匠张文进、赵敬简景福元年”的一行题记。景福是唐昭宗年号,元年为892年,说明这龛造像是晚唐时期的作品。千佛岩造像共五十一龛,外露二十五龛,多为初唐所刻,比较简朴,有龙朔、麟德、乾封年号,屋宇内多为盛唐时所刻。佛尔岩四龛为中唐时作品,其中第一龛有“大中十四年敬造日光、华光菩萨”题记。这里造像有一穿草鞋的,在今四川地区和汉墓出土的陶俑中也有类似形象,是蜀地特有的劳动人民形象。若指王建,他先的官职是列校、都头(穿甲)、刺史、节度使(均穿袍靴),绝不是穿草鞋的官。至于七里坪的三龛造像,风格上与佛尔岩相同(引自1955、57年《文物参考资料》)。
传广家店所铸的,原是五尊佛像,非“随驾五都头。”据载杨复恭出王建为利州刺史时,只有晋晖。张造、李士泰分别任集、万、忠州刺史,而五都头之一的韩健并未任蜀中刺史,而且他们都未到壁州上任做官,若人民感恩记像,也只有后来当皇帝的王建一人已足,有何至于祀五都头?
王建墓石刻中有三种乐器来自通江之说不确。巴郎鼓起自周代,曾传西域,后流行汉族地区。“卷叶吹为玉笛声”,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描绘吹叶的诗句。吹叶同吹贝,历史悠久,流行于我国南方,现在广东、贵州等省少数民族中还有吹叶、吹贝的。
关于赵巧岩“云环耸翠”间题刻有王建名,但绝不是前蜀建立者王建,因无一人是王建的随行人员,且历来同名者多,如唐代诗人王建(767-830)许州人,大历初进士,官陕州司马,著有《王司马集》。在题刻中“王建极子庇丹”是否为王建极率子庇丹的省文,因王建是一个词汇,庇母是一个词汇,说是人名还可以,则“极子”则不成词汇,故可假想为王建极。地名中除唐、五代有彭山、嘉(家)川外,眉山之名起自北宋太平兴国元年9年(公元976),后复为眉州,直到民国初才改为眉山县,何况王建是“目不知书”(以《十国春秋》)的人,又怎能与同行者唱和赋诗。至于今川边地区遗存“天梯石栈相钩连”的栈道和形容峭壁悬崖的阎王碥、望乡台仍不少,火烧宏恩(莲)寺,鹿鸣洞等纯属想象之说,是不足为据的。
(作者:苟治平 文中除已注引文外,均据《资治通鉴》)
(本文系对《通江史志》载《壁州刺王建》一文的不同论证。见1985年《通江史志》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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