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俊卿的劝告下,古泽宽交待了手枪藏在小庙沱土地庙里的菩萨座位下,还给王驼子、方宗华二人写了一张便条,证明任俊卿与苏少云均是他发展的人员。
随后,任俊卿把会见情况向曾传六作了汇报。
曾说:“这枪由你俩去取,作为护身武器,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先打死王驼子,抓个本钱。
按照首长的周密安排,次日凌晨,任俊卿和苏少云悄悄到曾传六的寝室里藏起来。
上午9时,曾传六宣布任俊卿与苏少云叛变逃跑了,并通知县城、小昌、龙溪等地戒严搜捕。
宣布之后,有的同志气愤地把他俩的被盖、衣物撕得稀烂,有的高喊要活捉任俊卿与苏少云。
这些,任俊卿和苏少云在曾传六的寝室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两天时间,红军和各地苏维埃兴师动众,大肆搜捕叛变投敌的任俊卿和苏少云,故意把任、苏二人逃跑的消息传遍了全县各地。
8月2日半夜,曾传六叫醒任俊卿和苏少云,带着他俩来到由红军把守的南城门,才与二人告别。
曾传六逐一和他俩握手,送给他俩的最后一句话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莫忘你是革命人”。
任、苏二人离开通江县城,向着小庙沱方向进发,日行120华里,于当天傍晚赶到小庙沱土地庙,取出了古泽宽藏匿的手枪和80多发子弹。并在小庙沱打听到王驼子带着匪众前一日袭击了覃家乡苏维埃,杀了30多人,刚刚回到凉风垭口老巢。
3日中午,两人径往凉风垭口,在山脚下被土匪岗哨拦住,任俊卿说我们是从红军大牢里逃出来的,特意前来投靠王大爷的队伍,请先带我们去见方军师。
见岗哨要搜身,任俊卿主动把手枪和子弹交出来。到了山寨,岗哨去叫来了方宗华,两人便将情况向他述说一番,并拿出古泽宽给他的信。
方宗华见是古泽宽的亲笔信,并未起疑,马上带他俩去叫王驼子。
王驼子满脸杀气地问他们:“你们为啥也来干这一行?”
任俊卿说:“大哥古泽宽被押,怀疑我们与他有牵连,也要把我们押起来,我们知道了风声,就带枪跑了。这几天,连天日也不敢见。”
王驼子又说:“你们莫非是共产党派来的探子?不说实话,就休想活着回去!”
方宗华连忙说:“王大哥,他们逃跑是真,前几天小庙沱、覃家乡场上戒严,挨户搜查,说是抓两个叛变分子。我妹弟也确实是被共产党关起来了。”
任俊卿也急忙说:“过去我在老家峰城乡那边当过田颂尧的团总,共产党来了,我就等于被埋了半截,哪里还有我的路走?所以古大哥一动员我投奔王大爷,我就答应了。若不相信,可朝天发誓,我如说了半句假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死无葬身之地!”
王驼子听他如此一说,态度遂缓和下来,说:“不入佛门,不受佛戒,若有三心二意,莫怪哥子我无情,按江湖规矩,哪里见哪里发财,黑铲(暗杀)处之。”
言毕叫一个大汉左手提鸡,右手执刀,另一人提一壶酒,拿四个杯,并把任俊卿和苏少云带到坝子中间跪下。王驼子一刀把鸡头剁下,将鸡血滴入杯中,大家一起喝了,对天盟誓。
“仪式”完成后,王驼子和方宗华便将二人带进一间屋内,让喽罗拿出一支步枪交给苏少云使用,把任俊卿交给他们的手枪也还给了任,于是,他二人便正式地加入了匪棚。
第二天傍晚,王驼子亲自带领一队土匪避开大路,专绕小道翻埂子、过山梁,夜行20多华里,到了巴中境内的小石板一户人家。
任俊卿与苏少云也参加了。在路上,王驼子让他俩走在最前面,并不准他们向后看。
起初,任俊卿以为王驼子要黑铲他俩,内心虽然惊恐,但表面上仍装得若无其事,以免引起怀疑。
到了那户人家后(后来才知是当地的农协主席),王驼子吩咐两名喽罗“堵水”(放哨),任俊卿与苏少云“加楔子”(砸门)。两人刚砸了几下门,便听到屋里传出了吼骂声,并有一支土火枪开了火。门砸开,大家一拥而入,钻进各间屋中,先朝有响动的地方放了一通枪,然后点亮油灯检查,看见一个壮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巳经断气,桌子旁边还躺着一个正在抽搐的妇女,随后从里屋搜出一个老太婆和两个小娃娃,全部推到坝子上,用刀砍死。而且,王驼子还叫任俊卿与苏少云动了手。
由于任、苏二人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尚佳”,王驼子对他俩的疑心消除了,并让他俩参与坐地分肥,享受与其他土匪同等的待遇。
而这一时期,红30军分兵数路,将铁门关,白椿坪、高滩子等地的神兵、土匪逐一歼灭击溃,前锋巳距老鹞岭不远。
20多天后,长池乡袁正明股匪中的两个头目,原国民党长池乡乡长罗柏林与乡队副陈元登带着10几个喽罗前来投奔王驼子,说袁正明巳被红军打死,袁部巳经瓦解,红军剿匪部队马上就要前来攻打凉风垭口了。
王驼子听后胆颤心惊,与方宗华商议后决定,九月一日率部投向清平寨。
任俊卿苏少云一听,暗暗高兴。
9月3日傍晚,巳经全部穿上黄褂,打着黄色三角旗的王驼子股匪324人到达老鹞岭。
如此危难关头,居然有部下冒死率兵前来“勤王”,杨永生喜出望外,立即大开寨门,将王驼子、方宗华等五位头目请进寨中,其余人员,则被带到寨墙外的一排棚子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