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爷爷(叶良一)讲抗战的故事
第一,出兵出将
爷爷给我讲过,抗日战争初期,巴中县抗日预备役部队组建和训练的概况,所以我对巴中三个常备团和彭焕章等人这些名字是很耳熟的,巴中的抗日新兵就是从县特种壮丁总队,即预备役队伍输送出去的。为什么需要这样做呢?他给别人解释,我默默地记住了“我回到家乡,有我在通南巴,我们就要拿出训练有素的队伍,拉到抗日前线去。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与鬼子拼杀。我曾在日本教官下学习,深谙日军的残忍之道,不能让刚来的新兵就到中原打日本,不能让我们的子弟白白送死。我们四川的一个兵,在自己的国土上,总要杀他两三个侵略者才化算!我们能有这样的川军队伍,全国人民才看得起四川人!世界人民才看得起中国人!”
“抗日战争中,巴中民团训练以步兵武器为主,冬季以保为单位集训,集中到乡检阅。1939年8月,从每保抽壮丁全县调集4500余人,组成3个团,9个营,39个连,3个特务连,由县特种壮丁总队副彭焕章、王光熙、李龙成三人分别担任一、二、三团团长,在县城进行军事训练。每保筹款,全县共筹款万余银元。”四川档案馆的档案记载:“八年抗战,四川出兵总计三百五十万人,占全国兵源的百分之三十。”
通、南、巴一带,虽然查不到准确的数据,爷爷曾对我说,“抗日战争中通南巴三县征兵至少在五万人以上,巴中一县就有二万人,出兵人数占全省百分之五以上。”
爷爷对我说,“川军首领刘湘病死前线,继而武汉失守,川军被老蒋任意宰割,四川行政被老蒋分化,刘湘的接班人潘文华奉调回川,担任川陕鄂边区绥靖公署上将主任,辖三十二县,1939年2月在巴中设置师管区,负责二十余县新兵训练任务,现在巴中中学和巴州二小的校园就是当年抗日练兵屯兵的地方,从巴中输送抗日前方的兵力约十九万人。我家邻居,巴中县城钟鼓楼街的中学生王国安等一百四十人,应征入伍到中国远征军,开赴缅甸、印度对日作战,归美军史迪文将军指挥。他们在缅甸,发挥川人适合于山地作战的优势,成功地解救了被日寇围困于山沟,已陷入绝境的英国盟军一个团,受到盟军中国战区司令官蒋介石的通令嘉奖。”当年在正面战场抗战的幸存者、巴中县白云乡大毛坪的陈嘉章,曾任川军潘文华部上校参军,参加过著名的武汉保卫战,1949年参加川军起义,改编为人民解放军,是巴中政协一至十届委员,九至十届常委,享年87岁,他生前与我爷爷一起,向我讲述过很多抗战故事,巴中县恩阳区石城乡人张子完,在川军师长王铭章将军麾下任上校团长,1937年数九寒天,我爷爷在广元为出川将士送别,见他足登草履,身着单衣,与武器落后和装备简陋的川军官兵一起,北出剑门,东进潼关,直扑鲁南,首战固守滕县,歼灭日军主力板坦师团四千余人,师长王铭章殉国,团长张子完率部指挥滕县巷战,逐屋抵抗,战斗到最后一人。这一仗,全师五千余人,全团一千六百余人,全部伤亡,其中巴中籍军人就有二千多。川军的巨大牺牲,换得了台儿庄战役的胜利。刘湘属下的李家钰率47军在1938年初与日军第108师团25旅团长、年轻气盛的苫米地少将激战。长治一战,日军出动空军支援,由日军第一军参谋长花谷正少将坐在机舱里指挥围剿,但遭遇的抵抗空前激烈,在阎锡山守城的驻军望风而逃以后,坚守城池的川军几乎全体阵亡,战至最后一人,指挥作战的国军第47军312旅旅长李克源少将,在城池失陷后竟自刎身亡,以死来实现他与长治城共存亡的川人誓言。正如晚年归国的中华民国代总统李宗仁先生在《回忆录》中说:“抗战中川军以寡敌众,写成了川军史上最辉煌的一页!”
爷爷说,八年抗战,通南巴三县出征将士五万余人,初略统计,阵亡一万六千人,失踪二万余人,负伤回乡仅一万余人。
可歌可泣,不管是为国捐躯者,还是伤残幸存者,由于历史原因,除极个别外,没能留下烈士们的英名,至今也没有人去收集和整理这一可以告慰先烈们的事情。
第二,出钱。
四川档案馆提供的档案证明:抗日战争期间,全国除西南的西北边陲外,全部沦陷。民国中央政府驻重庆八年,全国财政支出主要依靠四川,而川东北特别是通南巴三县,相对富庶,淳朴憨厚的大巴山人民忍辱负重,勇挑重担,与全省共同承担了抗战八年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中央财政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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