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学校罢课,学生印发了“快邮代电”,内有“政府高唱‘管、教、养、卫’。管则管矣,教则教矣,拉丁不给饭吃。人权不予保障,‘养’、‘卫’者何?!”等语。四处散发,请求支援。校园里充满了战斗的气氛。
教师张文谟草拟县长龙德渊罪行五十余条,学生当晚四处张贴。次日晨,龙德渊升旗,一出大堂就看见到处贴满了标语、漫画。旗杆上几个醒日的大字是:“打倒龙德渊!”旁边墙壁上有幅漫网,画着一个手棒大迭钞票的人,跪在地上喊:“龙大老爷,买个壮丁吧!”龙大老爷伸手接钱,说:“请起,给你抓一个就是”
龙德渊气急败坏,旗也不升了,忙命人洗除。但满城的标语、漫画,一天也没洗除干净。
县城舆论哗然。各界人士纷纷指责县政府的罪行。龙德渊忙叫教育科长严开尧去南中调解,学生们见严就骂,他集合没人到,讲话没人听,受一肚子气,碰一鼻子灰,住了一天就灰溜溜地走了。
罢课的第四天,区、乡各校也纷纷通电慰问,声援。城区商人也罢市了。龙德渊更着慌了。再派严开尧去南中斡旋。严开尧硬着头皮厚着脸,天天去学校说好话,劝学生复课,而得到的同样是冷潮热讽和谩骂。
直到第八天,严叫学生集合听张文谟老师讲话,大家才凑到一起。张老师叫学生申诉委屈和提出要求。贾国森代表学生说:“县政府不该乱抓灶丁。抽丁要一视同仁,为什么只拉穷人家子弟?为什么不给壮丁吃位,还要绳捆索绑?为什么要拉中学生当壮丁?学校的培目标是什么?……”他提出了复课条件:一、不准再到学校拉什丁;二、送回拉走的蔡光宋等三人;三、保障师生安全,不准报复。经过针峰相对的斗争,严开尧答应了学生提出的要求,唯第二条,大家心照不宣,不了了之。
严开尧的诺言并未被龙德渊采纳,县政府又借开会之机扣押在学生中有号召力的教师张文模,校长万散修也遭到训斥,安图压服学生。学生们义愤填膺。准备再次罢课,营救张老师脱险。刚刚平息的风潮,又起波澜。
学生们派代表去探望张老师,张老师叫学生冷静,要讲斗争策略,并说:“上可杀不可辱,你们不要怕……”。
学生们群情激愤,立即写了状纸,全校几百学生签了名,向上级控告龙德渊,要求释放张文谟 。恰巧一省督来南江察学,但他见南中正闹学潮便不去学校,在县政府住了一夜,又匆匆返成都了。他坐滑杆刚到板凳垭。南中学生代去张廷锐、郭福祥、杨自修等十多人,一涌而上,“拦轿喊冤”。省督学接过状纸细看,同意了学生的请求。
省督学途经巴中,致电龙德渊,叫他审时度势避免事态扩大,释放教师张文模。
抗丁斗争罢课半月,终获胜利。从此县政府再也不敢到学校抓壮丁了。
(作者:杨建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