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灭绝的巴山石工号子
石工号子仅属于劳动号子一种,也叫哨子。劳动号子属山歌分类中的劳动歌,劳动歌包括各种号子、夯歌、田歌、矿工歌、伐木歌、搬运歌、采茶歌等所有直接反映劳动生活或协调劳动节奏的民歌。它是一种由体力劳动直接激发起来的民间歌谣,是一种伴随着劳动而歌唱的民间歌曲,归类为民间音乐。
劳动歌在原始时代就随劳动而生,它伴随着劳动节奏歌唱,与劳动行为相结合,具有协调动作、指挥劳动、鼓舞情绪等特殊功能。在民歌中,劳动歌产生最早。鲁迅先生认为:我们不会说话的祖先原始人,在共同操劳得特别吃力的时候,懂得唱唱歌谣,来减轻肌肉的疲乏,来鼓舞工作的热忱,来集中注意力……。劳动歌在中国各地流传,可以说有劳动的地方就有其歌。先秦典籍《吕氏春秋》记载:“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这是先民一边集体搬运巨木,一边呼喊号子的逼真描写。凡“举重”,必唱“劝力之歌”,“劝力之歌”就是后来的劳动号子。
巴山为山,山石其间,崇峦叠嶂,修房造屋、垒田护地、拦河筑坝、架桥铺路等,样样开石当先,于是一个个采石场遍布山岭。
石工们常年在山上石场,疲惫、劳累、孤独如影随形,长时高度的体力劳动,惟以号子相伴,用号子助力。
打石头喊号子,抬石头喊号子,用力攒劲要喊号子,孤独寂寞要喊号子,累了要喊号子,想家了也喊号子。通过喊声号子驱走孤独,疏通经络,放松肌肉,通过吆喝渲泻表达心中的渴望。在石工中流行这样一句话:不喊号子心里痒,不喊号子石不开。
巴山石工号子多为套歌结构形式,根据劳动程序,一般都包含有:到采石场时唱的“开场号子”;用大锤钻打巨石时唱的“大锤号子”;巨石开缝后用钢纤、木棒撬动石料时唱的“撬石号子”;用绳索将石料拉走时唱的“拉石号子”;集体将石料抬走时唱的“抬石号子”等。
成套石工号子中的各单个曲目,彼此间风格各异,如 大锤号子多由劳动者在挥锤前唱出自由嘹亮的山歌性腔调,然后在举锤和落锤时唱出极有力的呼喊式歌腔,音乐粗犷豪壮,与劳动节拍高度和谐;“撬石号子”因劳动强度较轻,动作协调,曲式多为呼应式对句结构;歌腔则比较柔和流畅,“抬石号子”,因歌腔需配合集体步伐(分快步和慢步两种),节拍清晰、规整,节奏鲜明。其中走快步的歌腔轻快活跃,结构多为短句接应式,走慢步的歌腔稳健有力,结构多为长句接应式。曲调大都与当地其他民歌,特别是山歌,有密切联系。
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劳动歌最突出的艺术特点就是它那强烈的节奏感。每一首劳动歌都有与劳动动作相配合的节奏,它是凝集了生活中的劳动节奏而创造出来的,因而是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在从事紧张而又高强度的劳动时,动作强烈,呼吸短促,劳动气氛浓烈,这时唱出的劳动歌必然节奏鲜明急促、强音不断、顿挫有力,给人以集体力量的雄壮和劳动创造世界的有力的感染。在体力劳动比较轻,或间歇时间长的劳动中、劳动歌的速度比较柔缓,节奏感较弱,号子起着点缀节拍的作用,音乐上的变化比较丰富,结人以优美的旋律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一方风俗。巴山石工号子由于特定的劳动性质,所处的地域环境不同,与其他类型的号子呈现出以下特点:
一是号子没有固定的唱词,见物说物,见人说人。如:对面幺妹你好乖,两个奶子两边甩,哥哥打石在深山,看得脚粑手软口水流下来。体现了川东民歌小调的特色。
二是号子的随意性,现捡现用,任意发挥,曲调一般声音高亢激昂,以此抒发自己的孤独的情感。
三是大多是一个喊唱的形式出现在打石头的现场,由于特定的环境和劳动的节奏的需要,号子一般喊唱的速度与劳动节奏一致,速度缓慢。
四是衬词丰富,特色鲜明,如 “哟儿哟”;“哟嗬嗬妹妹子”、“嘿哟喂,嘿佐佐”等。
(作者: 阳云)
共有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