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宁城在抗元斗争中的地位和作用
余玠自宋淳祐二年(1242)出任四川制置使,先沿长江,后逆长江各支流北上,建筑了20个成体系的山城。据袁庭栋著《宋末四川的抗蒙战争》记载:“这个体系的后卫线以四川制置司所在地重庆城为中心,以嘉定凌云城、合江神臂城、万县天生城、奉节白帝城为两翼。前方线则以合川钓鱼城为中心,由会注于钓鱼城下的嘉陵江以及嘉陵江支流沿线的多功城、青居城、运山城、大获城、得汉城、小宁城、平梁城、大良城、铁峰城、沿沱江流域的云顶城所组成。”余玠治蜀期间,先后于宋淳祐五年(1245)创筑巴州的小宁城(今平昌县境内)、淳祐十一年(1251)创筑巴州的平梁城,形成了“西有平梁,东南有小宁,两城屹然,实为州境保障。以此见前人创造之功所利赖者远矣”[12]的格局。有了后方根据地,余玠任主修小宁城的谭渊为“利东路马军副总管”、“权知巴州”[13],自已亲率中军“北伐”抗拒元蒙之军。
由此可见,小宁城是余玠所构筑的山城防御体系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宋元钓鱼城之战中,他与通江的得汉城、巴州的平梁城、合州的钓鱼城、渠县的礼仪城等十数城互为犄角,对遏制蒙古军队(尤其是骑兵)的攻扰,坚持长期抗战,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四、小宁城题刻考辨
据史料记载,小宁城内有题记石刻三幅,即《王李忠小宁城瓮城题记》、《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宋张实小宁城题名记》,除《王李忠小宁城瓮城题记》因城门毁没不可考外,其余两幅题刻均依稀可辨。但不知何因,在历代史志典籍的记载中多有错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题刻也会风蚀泯灭不可考证,到那时后人便无从辨其真伪了。于是,笔者两次到现场,并借助现代科技手段,踏勘求证,现将考察辨析及笔者己见列于次。
1、关于《王李忠小宁城瓮城题记》。据清《四川通志·舆地·古迹》(卷五十一)中记载:“(李忠小宁城瓮城题名记)成忠郎利路将充御前分屯利张前军统领部辖军马渠州捍御王李忠。”[14]据清朱锡谷编纂《巴州志·小宁城图》中记载和笔者实地考证,小宁城只有午城的东门外建有瓮城,现瓮城已毁,其踪难寻,题记石刻亦不可考。目前所见资料的记载皆与嘉庆《四川通志》的记载相同。
2、关于《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此石刻位于西门内拱式弧形顶部,因年代久远,城门废弃,荒草灌木丛生其上,使得字迹风蚀变形模糊不清,已有多处无法辨认。据清《四川通志·舆地·古迹》(卷五十一)中记载:“(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皇宋淳祐己酉孟秋吉日,武显大夫知东路马军总管权知巴州军州事节制军马任责城壁垣御边西谭渊创建。”[15]
通过现场踏勘考察,并利用专业相机对石刻进行了拍摄和高清录像,然后通过电脑放大,进行甄别、对比,笔者认为《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的内容应是:“□□□□□□皇宋淳祐己酉孟秋吉日,武显大夫利东路马军副总管权知巴州军州事节制军马任责城壁土旱御边西谭渊创建。□□□王成、杨仲午。”
3、关于《宋张实小宁城题名记》。此石刻位于西门左侧100余米的崖壁上,字大如拳,清晰可辨。据清《四川通志·舆地·古迹》(卷五十一)中记载:“(宋张实小宁城题名记)宋淳祐乙巳制置使余侍郎遣都统张实总师城巴,为兴复之基。主兵监修总管:刘汉立、谭渊;钤辖:张虎臣、陈兴;路分:曾友端、权旺、崔舜臣、刘成;路将:刘文德、徐昕、安忠、巩琦、孟俊、徐立,拨发豪寨:王成、汪仲、李德。”[16]
笔者通过现场辨别,认为《宋张实小宁城题名记》的内容应是:“宋淳祐乙巳制置使余侍郎遣都统制张实总师城巴,为兴复之基。主兵监修总管:刘汉立、谭渊,钤辖:张虎臣、陈兴,路分:曾友端、权旺、霍舜臣、刘成,路将:刘文德、徐昕、安忠、巩琦、孟俊、徐立,拨发壕寨:王成、汪仲、李德。”
至于2001年版《巴州志校注·艺文志》题名目中将“谭渊”误记为“潭渊”、“权旺”误记为“权盱”、“霍舜臣”误记为“崔舜臣”;2006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巴中名胜·古城寨遗址》小宁城条中将“路分:曾友端”误记为“路分首:友端”,则不足为信史。
4、关于北门圈门题名记。距午城北门内右侧50余米处,有一道弧顶拱门,当地村民称之为“圈门”。在2013年3月20日的考察中,笔者于北门圈门拱顶内发现了嘉庆《四川通志》、道光《保宁府志》、《巴州志》、民国《巴中县志》上都没有记载的石刻题记。题记为竖刻,分左右两行。因此门为防御体系中外城门失守时的退守之门,其内门高仅有1.47米,人只能躬身而行,摩擦磨损,加之年代久远,字迹风蚀脱落,多处残损模糊。笔者通过现场考证,然后将图像通过电脑放大,辨识、甄别,仅得其大概:右行内容为:“成忠郎利路路将充御前分屯制□前军统□部辖军马渠州捍御王□忠” 。左行内容为:“皇宋淳祐辛亥仲冬吉日,武功大夫利东路马军副总管□□知渠州节制屯驻□□军马□□□□”。
据此,笔者大胆推测:东城瓮城门内的《李忠小宁城瓮城题名记》,有可能是嘉庆《四川通志》编纂者常明等将圈门题刻误记为瓮城题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