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江民间故事：清末奇人董怀德

董怀德，生于清末，住于（现通江县铁佛镇）罗亭村董家湾，其身长七尺，清矍逸然，幼孱弱，稍长远寻师学，以健筋骨，未几，武力超群，神力无穷，尤以“梭步”、“重锤”之法为绝，闻名遐迩。

昔以单掌击石，而顽石尽碎，手执谷场石磙，上下翻飞，左右舞动，如握蒲扇。辽阔一坝，竟三两步跃越，如临空御风，身轻如燕，虽丈余墙垣，翘足可上。

民国初，盗贼四起，民忧众患，一日，李家梁一李姓民，于凤凰观集市归，行至沙洲河，此地人稀林密，盗贼出没，然为要道，虽昼群行，午时既过，人迹遂绝。至一树下，忽觉树动风起，遂闻唿哨一声，五六玄衣蒙面，持刀要道，厉声喝叱：“此路为我开，留下买路财！”其甚惧，两股战战，未回神，已全身搜遍，竟未得分文，乃引刀拟其颈曰：“要命乎？今钱安在？”李实无分文，贼终无所得，恼羞成怒，竟剥光衣裤，拳脚相加，向晚方苏。后甚感悲愤，乃詣怀德，尽述其辱，闻之，甚愤，拍案而曰：“可恶，是必根除！”是日向晚，手拄松槌，作商人，疾往，至树下，唯闻觱栗一声，见数十玄衣，持刀要道。怀德暴起，棒影闪闪，疾驰如飞，众贼莫不应声而倒。忽又闻觱栗数声，顷刻，狂风四作，成百玄衣，蜂拥而至，将其紧围垓心，如箍铁桶，甚为紧急。此时，其弟子闻师只身，惧有所失，纷纷来援，顿时，河下呐喊一片，刀光剑影，紫电霹雳，飞沙走砾，杀声震天，虽昼犹昏，阴森可怖，师徒武艺虽强，恐寡不敌众，怀德乃心生一计，高喊：“大哥！速来，此劲敌，不可坐视！”怀德如此，其兄不测，众贼乃纷纷溃逃，师徒遂乘胜追击，终获贼首，众徒儿皆言杀之，怀德弗许，贼并不道谢，曰：“真乃豪杰！活吾勿悔，后会有期！”遂扬长而去。月余，忽至一书，云：“本月十五于泥龙徐家擂台一别雌雄，不见不散！”

十五日，怀德携弟子至泥龙姑家以待其会，时闻徐家已设擂台，并具棺木。午时许，怀德只身前往，入徐家，见擂台前，设一石桌，置酒两坛，数十彪汉列坐其旁，见怀德，一短衫莽汉乃出，曰：“不失期约，乃真君子，幸会！幸会！伺坐!”言罢，一石磙忽于楼上飞来，怀德顺手相接，并舞回合，全场惊异。莽汉暗自吃惊，乃曰：“真乃英豪，干！”两人遂举坛贯顶，顷刻坛空，众人无不赞叹叫绝，饮毕，怀德青筋逬出，大笑一声，拍案而起，曰：“承蒙盛饯，不才无礼，上场！”只见石桌拍处已生裂纹，顷刻，满场寂然，无敢哗者。莽汉暗吃一惊，即露令色，拱手而拜曰：“何须如此，昔闻弟兄无珠，多有得罪，敬请海涵！请上座，敬香茗！”乃以上宾礼款待，后又大设酒宴宴请众弟子。罗亭后遂百里无盗事。民国初，战事频频，盗贼四起，通江虽区区小城，亦驻兵防守，官兵骄奢，民众深受其扰，莫不痛疾。

一日，怀德进城，惟闻哨声急促，但见一彪人马横闯而来,似如无人之境。众行人纷纷逃避,时有老者躲之不及,闯翻于地而呻吟不绝，甚为凄惨而莫敢言语者 。怀德见之,甚为愤恨,身微倾,腿稍纵,如乘云御风,眨眼已至队前,未会神,队首已人仰马翻,跪地求饶。众喽啰屁滚尿流，官兵作威已久,众姓无不拍手称快,时有诚言相劝:“今之官兵作恶已久,走之为妙。”怀德壮言:“吾董怀德,行不改名,坐不换姓,愿见官而辨是非。”遂执一卒,阔步入府。县官见之，闻以具状，甚怒，曰：“区区小民，胆大包天，闯我军威，罪不可赦，当毙！”旁有文士弄眉示意，曰：“真乃好汉！大丈夫当武场相见。”翌日，东城练兵场，设一擂台，人头攒动，战鼓震天，鼓声刚过，一赤衣武士，腾空而上，众兵呐喊助威。此人乃统兵杨教官，见他熊腰虎背，满脸横肉，不时舞弄拳脚，满场喝彩。忽大吼一声：“大胆刁民，闯我军威，还不快来领招！”其势如雄狮咆哮，满场惊惶。怀德跃身而上，身轻如燕，拱手而曰：“在下董怀德，请赐教！”话音未落，对方有如猛虎下山，大有力劈华山之势。铺天袭来，众人皆惊，眼看铁拳正着，怀德捷若猿猴，已闪身后，稍加力，对方连同一石磴，倒于台下，顿时笑声四起。对方气急败坏，一拳打将下去，石磴尽裂。“刁民，老夫来也！”对方飞身上台，人未定，腾空一腿，横扫而来，直入咽喉，甚为危急，满场屏息无声，怀德婉若游龙，低头稍避，顺势一推，其又重跌于地，全场哄笑。此时，对方恼羞成怒，跳将起来，狂若疯牛，那“铁头”直冲而来，此时，怀德毫无退路，全场皆惊，说时迟那时快，抱起一石磴，用力一迎，只听“砰”的一声，虽百斤巨石，顿生裂纹，怀德亦险些倒下台去，杨教官半天方才爬起，自拜下风。县令见状，连连称道：“真乃好汉，旷世奇才！” 遂以贵宾相待。翌日，县令语云：“吾军待教，先生有旷世之才，望留之，以振吾军”。虽欲辞之，但其盛意相却，况兵常扰民，军风待化，遂应之。练兵时，以德正军，严明法纪，后军风大振，拥军爱民，军民同乐。几年间，周县盗事频频，而独县域夜不闭户。终因官场晦暗，不与同流，于第四年春辞职还乡，遂设坛教学，一生桃李满园。 （作者：董凯渊，来自《文峰乡志》）